昨晚梦见自己在西贡,满头大汗找了一夜的highlands,又掺杂一些其他情节,不过是想喝个咖啡,曲折离奇得很。
呃,已很久不喝咖啡。所在的城市,合理价格喝不到正经咖啡,是原因之一。也因为我有很多茶喝,从白茶,乌龙茶,到我自己售卖的高山红茶,早起一泡午后一泡睡前一泡。咖啡肯定不敢这么喝。
第一次饮咖啡,在念高中时。平淡如水的高三生活,班长与文艺委员,常在傍晚冲一杯速溶咖啡,坐在天台看夕阳,用那种超大马克杯,咖啡品牌不大记得。只记得班长是我,文艺委员是一名高姓男同学,长得近似一名叫姜云升的艺人。别想多,就是同学,都喜欢喝咖啡(假装文艺),什么情节也没有,毕业后也不曾联络过。
我小姨爹喜欢搜罗各色咖啡,初识那会儿,听说他曾是海员,去过很多国家,比较洋气时髦。他和小姨婚后,总能在他家各个角落找到各种咖啡,黑的,白的,国内的,海外的,各式各样。以至每次出差出国,首先能想到的伴手礼,是咖啡。现在,自己也到了他曾认识我对的那个年纪,才明白,哪是喜欢喝什么咖啡。不过就是生活略苦,喝点东西过滤下。不一定是咖啡啊,茶也行,酒也行。
再后来嘛?毕业到城市工作,约会喝咖啡,谈事喝咖啡,一人过周末特意去鼓浪屿,也不知道做点什么,干脆去喝咖啡吧。不大能喝出个所以然,与别人是礼貌,对自己是消耗,入喉的咖啡本身也没有特别迷人。
直到有年去西贡,喝得酩酊大醉,驾驶执照被吊销。翌日有名好友带我去喝咖啡醒脑,她刚处理完各种事件,特意给我送点现金,一口吞了半杯后,她便又去忙了,据说是处理她那前夫留下的烂摊子,那时我19岁,她29岁。第一次知道,咖啡还能这样大口灌,不像话啊。脚又诚实地受了嘴的支配,接着几日,顿顿钻进那家咖啡铺子,各色品种点一遍,真是便宜且好喝。
离开西贡后,我们便失去联络,现在我也将近29岁。上次去西贡,和芳君一道钻进highlands,偶然想到她,帮过我的人是这样轻易忘记了,所以你看,我还是薄情的人。
又后来,去吉隆坡工作,抵达的第二日便已踩点极具市井风情的咖啡馆,在那里,巷子里的咖啡既服务KLCC的商务精英,也服务满口黄牙的劳苦大众。有时早上用餐,与马来及印度人拼桌,一手抓饭,一手Kopi,有时学着南洋人讲“Gadai”,甚至为了融入大家,马来语加英文加广东话乱讲一通,生活平淡顺滑,咖啡却又粗糙奔放。同事隔三差五从怡宝载来成袋的南洋版改良白咖啡,塞进公司储物间,那时燕窝和咖啡真真是喝够了。顺辟个谣,咖啡能适当提神,但燕窝绝不轻易美容。
至于苦咖啡,前年去意大利,才真正见识。在西西里火车站,天刚亮便去赶早班火车,顺便吃顿早饭。甜面包配了Espresso,那杯咖啡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我的天,才刚到味蕾,脑门便已感应到,呛出泪水,好像每一种生命的苦都挂在杯沿,无所遁逃。
呃,讲了这么多,全因一个梦。
长这么大,还是不懂咖啡,但非形式需要,已不会轻易去咖啡店,主要是不舍得花冤枉钱。不过管它美式,意式,澳白,直到我们不想在咖啡店拍任何一张照片的时候,我想,那是真正要喝咖啡了。
一年又过去。好巧啊,今天除夕。
成年人,光讲点祝福的话,又不发红包,挺难为情,就好比从未付出,却一直在讲爱和喜欢,挺不好的。所以不打算逐个私信拜年,还是有机会当面喝咖啡吧。言归正传,人的命运和际遇,其实不太因为夸大的祝福而改变。一些天注定,一些需要自强不息。正常情况下,平凡人也不大可能额外获得自我认知外的东西。努力一些,基本也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。不努力,收到再多祝福也无法为自己增添光彩。
当然,还是祝我们新年快乐,五谷丰登,六畜安宁,岁岁欢愉。
虽然懒得更新,但我还是我,努力工作,热衷搞钱,不讲大话,不饮烈酒,不假装深情、也愿不做薄情的人。
黄小邪,原名黄霖,非著名写作者。
黄霖